最近，儿子在学校写了一篇《开心果——爸爸》的习作。惊喜之余、意外之外，他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读给我和他妈妈听。当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，瞧着他满脸骄傲的表情，聆听他稚嫩的声音，想着那有点文不对题的内容，既想笑又感动，更感慨：这是儿子对我们近9年陪伴最纯真的谢意，最质朴的表达，最无价的褒奖。其实，我也想告诉你：儿子，你知道吗？虽然我们也有过争吵，也会有因对你严格要求而让你不高兴的时候，但你终究是我们家的“开心果”，每当听到你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，看到你滴溜溜转的眼睛，我们就感到无比开心。

公园里的“僵尸跳”

儿子的体育天赋并不高，记得他小时候的立定跳远总是不达要求，我采取了陪跳、比赛跳、奖励跳、鼓励跳、定时跳、规定跳等等常用的训练方法，但效果都不理想，加之比较枯燥，坚持实属不易，儿子也经历了从想跳到努力到崩溃再到抗拒的过程。最后我也是没招了，怎么办啊？

一天下午，记得正好是五四青年节，我们全家去东郊记忆玩，我们边走边玩，在绿皮火车前的一个小广场坐了下来，儿子吵着要我陪他玩，玩什么呢？我最近一直在琢磨训练他立定跳远的办法，我突发奇想提议和儿子来“僵尸跳”游戏，开始就我们两人，儿子扮演僵尸，我扮正常人，他要吃我，我就逃，跳着追、跳着逃，扮演僵尸者要装着很凶恶的样子，扮演人者则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到处躲。我们边玩边互换角色，东躲西藏，不亦乐乎。不久，他妈妈就被吸引加入了，再过了一会儿，姥姥姥爷也被吸引参加，最后，一群小朋友主动加入我们的游戏，旁边不时有路人驻足观看。玩到最后，大人们都累得像狗一样，可儿子还说好玩、有趣，闹着要继续玩，简直意犹未尽。那天，粗略估计，他跳了不下万次，一身臭汗，这运动量绝对超量。第二天，正好是周末，我们又在东湖公园酣畅淋漓地玩了一次。之后，我只简单纠正了一下他立定跳远的姿势，他就基本达标了，再也没有不及格过。

游泳池里的“西游记”

从儿子出生两三个月以后，我就试着开始训练儿子的听力。每次我陪伴儿子时，只要他一睁眼，我就对着他说话，逗着说，玩着说，直说到他困。儿子一岁半以后，我开始逐渐高强度训练他的语言表达，绝招是亲子阅读。

我特别看重儿子的肢体和言语，尤其是大脑的深度参与度。每一次亲子阅读都是在疯狂的游玩和开心的语言交流中进行，我们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互动碰撞，我们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交互提问中高速运转，我们的语言无时无刻不在尽情交流中应答。

结合生活场景实施亲子阅读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。我给儿子讲的第一个故事是在他快两岁时，我讲的是《西游记》里的“石猴出世”。他懵懵懂懂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忆犹新。4岁以后，我开始陪他游泳，没有选择找专业教练，我希望儿子游泳初期能保护和培养他对水的天然亲近感。在泳池里，我们玩得最多的是《西游记》里的故事场景和人物，我们从花果山玩到大闹天宫，从三打白骨精玩到三借芭蕉扇，从孙悟空到东海龙王借金箍棒玩到蟠桃会偷吃蟠桃，从扮牛魔王、红孩儿一直扮到铁扇公主，从扮孙悟空、唐僧、猪八戒到沙和尚，这些角色我们演了个遍，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孙悟空，从孙悟空的筋斗云演到七十二变，从火眼金睛演到金箍棒、紧箍咒，从手放额头遥望演到抓耳挠腮……通过这种活灵活现、生动有趣的人物特征再现，孙悟空这个角色以立体而真实的形象深深印入他的脑海，成为他生命中的经典和永恒。

每次，泳池里都有很多小孩投来羡慕的眼光，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和儿子以及他的幼儿园同学一起玩这个游戏，大家玩得非常开心，不亦乐乎，我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生命的光芒。之后，每当我描述或学做《西游记》里一些经典人物或角色的某个动作、语气时，儿子基本都能立刻猜到是谁。

竹节人里玩“三国”

去年，因为新冠肺炎疫情被关在家里，我就在网上买了一套武士竹节人。竹节人由9节长短不一的竹子分别组装成其身子和四肢，两个武士分别手持银枪和大刀立于一块木板之上，木板中间有一条细长的、上下通透的孔，两个武士木偶就分别通过两条细线穿过中间的孔，再由人在下面进行操控。收到货后，儿子很感兴趣，嚷着要玩《三国演义》，他最喜欢常山赵子龙。于是，一场自编自导自演、自娱自乐的演出就正式登台了。

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响，儿子说道：“这里是三国时期的洛阳城，这里即将上演‘三英战吕布’……嘚……来者何人，报上名来。”

我拉了拉手中的线，只见我牵的竹节人摇了摇头，动了动大刀，答道：“我乃刘备手下关羽关旋风，你是何人？”

儿子被逗笑了，摇动手持银枪的武士竹节人答道：“不对，你不是关羽关云长。你不是红脸，又没有长须。”

我边摇边改口：“我乃张飞张玄德。”

儿子哈哈大笑，挥动长枪说道：“错了，是张飞张翼德。你也不是张飞，他是黑脸，你是白脸，你骗人，快快报上真实姓名，我不杀无名之辈。”

于是我的竹节人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我乃赵云赵子龙是也。”

儿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，使劲摇动竹节武士说道：“呸！赵云还没有出现。”

我的竹节人摇了摇手中的兵器，说：“好吧，我乃天下英雄吕布是也，天下谁不认识我的方天画戟？”

儿子举起银枪，充满自信地说：“吕布小儿，难道我怕你不成，来来来，让我们大战三百回合，看我枪挑你于马下”。

“来就来，谁怕谁？”

“等一下，我先讲一下游戏规则。”

故事就这样突然被打断了，又在一番探讨争论后重新开始了。……

家里的“快乐小精灵”

快乐是孩子的天性，是孩子成长的最佳伙伴，也是构建孩子健康人格的源泉。在陪伴儿子成长的这些年中，我特别在意他是否快乐。我知道，如果一个人的心理出问题，一定是长期积累的结果，一定是长期的不愉快积压在心里造成的，这会非常危险。所以，每当他小眉头一皱，我就会非常担心。这时，我不会轻易去问他为什么不愉快，而是走过去，靠近他，说说笑话，玩玩游戏，逗他笑、逗他说话，只要他愿意说，我就积极应答。如果是因为闹矛盾了、吵架了，我就给他分析原因、给点建议，鼓励他自己去解决问题；如果他的不愉快与无理要求有关，我会直接拒绝，讲明原因，这是底线原则，不可突破，随后，我会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，直到他高兴为此；如果碰到他不愿意说的情况，我也不会追着问，就拉着他玩或聊天，直到最后他变快乐了我才收手。这些年，儿子一直比较阳光，爱说爱笑。

最后，我想对儿子说：未来你的学业会很重，烦心事会很多，但我希望你积极面对，快乐成长，希望每一天的你都能带着开心的情绪进入梦乡，永远做一个快乐的“小精灵”，一个被阳光滋润的“开心果”。

（作者系成都开放大学教授、西南交通大学管理学博士）